第91章 第91章_玫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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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傍晚时分,窗外细碎的橘色晚霞穿透纱帘,照在了淡墨山水画上。谢音楼抱着画筒站在书桌前看半响后,又指了指画卷上的雪竹:“我送给妈妈的青绿旗袍上那幅雪竹图,就是这里。”

  傅容与帮她拍了照,传给秘书那边,留着自证。

  谢音楼将画筒放下,转而去抱他的腰:“我忘了初稿是什么时候弄丢的,那时老师把封笔作送给我,我又很喜欢上面的部分雪竹,就给临摹了下来。”

  后来,她用古法刺绣,一针一线将雪竹图缝制在了旗袍上,作为礼物送给了妈妈。

  那时恰好拍全家福,才留下照片。

  微博上那个设计师还没有出声,热度已经上涨到前十都是这个话题,谢音楼是一个小时后,亲自在网上自证了旗袍设计的来源出处。

  这幅画,毕竟没有流到市面上,要是换别人,肯定有网友会质疑真假。

  但是谢音楼的身份摆在这,众所周知她是师承颜逢卿的关门弟子,备受文坛大佬们关注,不可能伪造画作。而很快连迟林墨都转发了她的微博:「这幅画,是小观音成年礼时我祖父为她亲笔所画,我就在场。」

  人证物证俱全,这下吃瓜的网友们都越发好奇那位设计师,是怎么知道这幅画的。

  「阮璇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偷了小观音手稿啊,瞧这初稿像是随便涂鸦画上去的,不像一个专业国际设计师之手。」

  「我们替你骂了那么久,回应下吧。」

  「谢音楼不愧是被豪门严格教养出身,澄清自己的声明里,只字不提被咒骂的委屈,仙女只拿证据说话!!!」

  「仙女跟仙女间的母女情我先磕,她给奈奈设计旗袍穿,奈奈也把孤品旗袍送给她,羡慕了!」

  「谢音楼真的好会遗传啊,你看她两个弟弟长得爸爸,就她,完美复制了奈奈的脸。」

  「呜呜呜吃瓜了一整夜,我还没彻底缓过来,小观音是她,又觉得不是她的话,全网能配得上傅容与白月光的女人几乎没有。」

  「谢音楼这身仙女气质,把隔壁营销自己是古典第一美人的孟诗蕊和舞蹈界皇后的程元汐衬得像山寨货哈哈哈。」

  「突然发现孟诗蕊自从跟谢音楼录制节目后,就不敢在营销自己是古偶界的小姜奈了,是不是模仿品撞上正版,被打脸了?」

  「隔壁的温灼更惨,找的第一任女友孟诗蕊是山寨货,第二任什么非遗传人张梦麓,连谢音楼头发丝都比不上……得不到清冷自持的白月光,就去找替代品么。」

  「拜托,别把温灼名字拿来跟谢音楼沾边,我嫌眼睛脏。」

  「谢音楼和傅容与名字组在一起多赏心悦目啊,你们这些假粉!!!别忘记给谢音楼点了数万盏长明灯的男人。」

  「傅容与已经是小观音的了,我们凡人怎么配跟仙女抢男人,提个小小建议,把全家福里两个弟弟给我们分了吧。」

  「我要站在谢家主身边的那个。」

  「我也要!」

  ……

  “站在谢家主身边……”谢忱时将墙壁上的全家福相框取下来,微狭起眼端详了会照片,顺势问路过的傅容与:“我爸身边站着的,是我吧?”

  傅容与视线淡淡扫过去,随即薄唇轻启:“是忱岸。”

  “是黑心肝?”谢忱时怎么看像他多一点,修长的骨节对相框指指点点:“分明是老子。”

  全家除了他之外,谁也不关心站在谢阑深身边的儿子是哪个。

  谢音楼沿着楼梯走下来,经过沙发那端时,拿了颗妈妈剥好的葡萄吃,略酸,又去讨要爸爸的茶,最后才往看报纸的谢忱岸身边一坐,白皙的手轻搭着弟弟肩膀,将微尖的精致下巴也贴了过去:

  “二妹,你本来就没有小戒尺长得好看呀,全家都知道的事。”

  谢忱时放下相框,薄唇轻啧出声笑,想过来掐她:“什么?你说什么?”

  谢音楼往谢忱岸身后躲,扯过靠枕去扔他:“谢忱时,你别乱来啊。”

  偏偏谢忱时人来疯,把她玉骨一样纤细的手腕拽住,作势就要抱起扔到院子鱼池里去,谢忱岸对此稳如泰山,握着报纸的手都不带抖的,而谢忱时肩膀一沉,侧头看到傅容与站在了身后。

  “别闹。”

  傅容与将谢音楼解救了过来,手臂轻易就抱到旁边单人沙发上。

  有靠山了。

  谢音楼可嚣张,看着把手指骨节揉得作响的谢忱时:“你敢扔姐姐,小心你姐夫把你摁在鱼池里泡澡!”

  话音刚落,她脑袋被傅容与手掌揉了揉,带着笑:“你也别撩他。”

  看她有人撑腰,谢忱时先给她一记眼神,这笔账,事后算。

  旁边的姜奈看戏,拿出手机给孩子们抓拍了几张照片。

  水晶灯璀璨的灯光下,大家难得都聚集在宽敞的客厅里,她忽然有了个想法,把管家唤了过来:“帮我们重新拍一张全家福吧。”

  管家听从吩咐,接过手机。

  而谢音楼和谢忱时隔空对视一眼,都抢着要坐在爸爸身边,她先一步,伸手搂着谢阑深的脖子:“我要挨着爸爸。”

  谢阑深将白瓷的茶杯放下,轻拍她的肩膀:“没人跟你抢。”

  不是人的谢忱时:“……”

  他视线扫了下沙发最中间位置,犹豫几秒没敢往里挤。

  谢忱岸从不跟这两人抢什么,他也跟着放下报纸,沉静坐在母亲的身边,一如年幼时总是最清冷寡言的那个。

  而这种温馨画面,是傅容与没有经历过的,他只闲闲的站在谢音楼的身旁,单手抄着裤袋。

  管家抓咔嚓抓拍了数十张,笑声弥漫着客厅:“小少爷笑一个,不笑很像大少爷哦。”

  谢忱时一听像谢忱岸就不能忍,露出了他白牙。

  管家又提议:“换个位置?”

  谢音楼无所谓,提起裙子坐到妈妈的身边:“好呀。”

  于是一调整,傅容与不争不抢的坐到了谢阑深身旁,谢家双胞胎反而并肩站在了沙发后面,又是一声咔嚓,这幕被永久的定格了下来。

  比起谢家别墅这边热闹,网上的负面舆论让国际品牌裳装的口碑也跟着下滑,高层的创意总监龚霖直接约见了阮璇。

  在整体灰色调的办公室内,她将平板扔在桌中央,亮起的屏幕显示着微博评论,重重叩响着桌面:“现在同行都在笑我们百年品牌去山寨了一家小旗袍店的作品,阮璇,这事你必须给个交代。”

  阮璇声音紧绷:“霖姐,我以为她就是个小作坊。”

  在谢音楼没爆出身份之前,她自信觉得就是个靠美貌营销过度的素人,身后没有靠山,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谁料到会发展成这样的局面,连那件旗袍也连夜被官网下架。

  龚霖甚至颇有微词告诉她:“原本裳装是想请姜奈代言,你设计的这件旗袍,会作为主推新品,这下别说姜奈了,放眼望去哪个内娱大腕女星会愿意穿上你的设计?”

  “阮璇,我就问你一句,你手稿是怎么来的?”

  阮璇面对着龚霖冰冷的脸色,不由地晃了神,想起好几年前一次飞往泗城的航班上,在头等舱偶遇到个穿着浅绿长裙的女孩。

  起先引起她注意的,是女孩手腕上的白玉手镯,镶着铃铛很特别,且玉质细腻,没有一丝杂色,让人看了过目不忘。

  而阮璇耐心盯着看了许久,只见那女孩儿不知在草稿上涂涂画画着什么,也没闭眼休息。直到飞机落地,她走时,不小心遗落了一张手稿纸在座位上。

  这张手稿纸,阮璇收藏了数年之久。

  曾经她发现别枝坊的坊主就是那个女孩时,也主动微博私信过,想要高价买下手稿上的旗袍设计。

  而私信消息就如同大海捞针,没有半个回信。

  阮璇想到这,面色惨白:“霖姐,我该怎么办?”

  龚霖眼神凉幽幽盯着她半响,说:“硬撑着对你没有好处,发声明道歉吧。”

  夜晚九点钟,裳装品牌的官方网发了一则道歉声明。

  声明里,阮璇对外界解释了手稿是飞机上捡来的来龙去脉,也对此给谢音楼带来了困扰,感到很诚恳的抱歉。

  这份抱歉,时间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也没得到谢音楼出声谅解。

  网友们亦是不买账,在官网的声明下留言。

  「把别人手稿捡走就能盗用走设计,光明正大占为己有???」

  「谢音楼要是没有自证旗袍的雪竹图是出自她老师的封笔作,且不是要被你阮璇冤枉死,从清清白白的一个小仙女沦为黑粉网曝的对象!」

  「国际设计大师欺负谢音楼是个小作坊呗,仗着自己有百年品牌当靠山。」

  「已拉黑裳装,谁家明星做它家代言人,我都拉黑。」

  「咒骂谢音楼立仙女人设的黑粉,跟阮璇一起出来道个歉吧,小仙女还需要营销,她光是站在那里,我就觉得跟她仙畜有别。」

  「谁不喜欢一身古典旗袍的小仙女呢」

  ……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

  谢音楼依旧没有出声谅解,裳装的品牌方那边逐渐按耐不住,只好私下,通过人脉网,联系上了姜奈的经纪工作室。

  龚霖态度诚恳的表示,会亲自从纽约飞一趟泗城来登门道歉。

  秦舒苒看到后,只是非常官方语气回了个消息。

  转而,就截图给了姜奈吐槽:“这裳装真搞笑,害的我们小公主被全网黑粉骂……如今看收不了场,就发了条轻飘飘的道歉声明出来,羞辱谁呢。”

  姜奈对圈内很多勾心斗角的事都佛系,但是涉及到谢音楼的,立场是坚决不能让。

  这种道歉声明,与她而言,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而作为当事人的谢音楼,想法是和母亲相同。

  她没有去看阮璇在网上的道歉,因为显然不是道歉给她看的,是给网友们。

  夜里洗过澡,谢音楼就自动窝到了傅容与的怀里,声音透着困倦问:“你把老师的封笔作从颜老板手上讨要回来,是拿了什么换的?”

  提到这个,傅容与锁着她的眼神格外深暗,嘴唇溢出低缓的语调:

  “颜老板当初会要这幅画,是帮我试探你的心意……我就算不去要,他也准备等我们办婚礼时,作为贺礼还给你。”

  所以傅容与这次要的轻易,为表示感谢,直接将之前拍卖的古董画转赠给了颜老板。

  他没告诉谢音楼,手臂搂着她柔软的腰,在被子里换了个位置。

  这里是谢家,特别是父母都在家过夜的情况下。

  谢音楼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脸是红的,身上的肌肤莫名很烫,没忍住小声嘀咕着:“傅容与,你要不去跟小戒尺睡吧。”

  “嗯?”

  “跟二妹睡一间房也行,怎么回事,我有点害羞。”

  …

  傅容与抱着她想睡,愣是被这一句给整得神色陡然凝滞,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略微眯起琥珀色的眸,锁紧了谢音楼的脸蛋半响:“害羞?”

  谢音楼眼尾微微泛红,被他热息给浸透的:“我在爸爸妈妈面前,还是个乖孩子。”

  也不知是哪个字,惹得傅容与低笑,长指去挑她的衣带说:“是,你是乖孩子。”

  这语调,略有点笑人的意思了。

  谢音楼推开他贴近的胸膛,微微坐起身,乌锦的黑发也散在雪白肩头,衬得一张脸极小:“我不乖吗?”

  “乖。”

  傅容与修长的手指随后将她重新拉了下来,扯过柔软被子盖住脑袋,嗓音压得极低:“来,我们做点让你害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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